36氪创业生态大会 WISE 2.0 今天在新“雾都”北京举行。这是我氪连续第三年举办 WISE 了，每届都会按照当年的创投热点，设置不同的大主题和细分行业主题。而这一届的 WISE 大会上我们举办了一个“内容行业”的细分圆桌讨论。
内容从什么时候变成创投界最受关注的领域之一了？
如果要以一个年份定义这个节点，我们觉得是 2015。今年整个内容产业链上的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有非常优秀的内容和变现案例出现，无论是电影、网剧、脱口秀、综艺节目、游戏，还是以图文内容为主的新媒体们（今天上午我们刚刚发过一篇魏武挥先生的文章《为什么内容创业会如此如火如荼》讨论新媒体形态下的内容创业）。
所以这一届 WISE 我们请来了整个内容产业链的不同环节中最具代表性的创投人来聊聊：从爱奇艺离职成立了米未传媒专注“奇葩”的马东；王尼玛背后的男人、暴走漫画产品总监任剑；做出了《今晚80后脱口秀》的笑果文化创始人兼 CEO 贺晓曦；投了万万没想到的出品方万合天宜的红杉资本董事总经理曹曦。
有意思的是，这个圆桌的主持人，由刚刚从内容产业转投互联网金融领域的左志坚担任。
“爆发也好，泡沫也好，中国电影已经没有往回走的可能性”
刚刚在今年把“拇指阅读”产品卖给了京东的左志坚选择了“内容变现”作为圆桌的第一个话题。在出售了拇指阅读后，左志坚曾在接受36氪采访时提到，“再创业仍会做内容，但会选择离钱更近的领域”。但现在他在做的两个项目“好有财”和“开始众筹”，其实跟金融的关系更近一些。
在场另外三个创业者和一个投资人的项目都已经在进行变现方面的尝试了，巧合的是，“电影”几乎是大家共同的选择。正在做暴走大电影的暴走漫画产品总监任剑提到，“现在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你不做电影都不能算互联网公司了”，而且“票房没有十亿都不好意思说话了”。他还提到电影成为一个这么集中的变现出口，原因是这块市场的用户习惯最好——主要是付费习惯。
《今晚80后脱口秀》的缔造者贺晓曦则提到，年轻人娱乐选择依然不多，“现在你吃完晚饭不看电影能做什么？”而除了年轻人，还有很大的群体没有习惯消费电影，比如父母辈。“之前的电影大多是大众产品，给所有人看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可能需要找到我自己喜欢的圈子的电影。分众趋势，会是电影未来的想象空间。”
左志坚提到，资本从年初开始集中的电影行业的确很多成功案例，但死掉的也很多。这其中会不会有泡沫存在？
也准备入侵电影市场的《奇葩说》马东似乎对泡沫并不在意。“泡沫有什么不好呢？中国电影今年目前为止 400 亿票房，这可能是仅次于美国的市场。这个市场有点泡沫不是坏事。即便在美国这么成熟的市场，投电影还是很高风险，定投和批量投很难说哪个回报高。”
他觉得是爆发也好，是泡沫也好，中国电影已经没有往回走的可能性了。“屏幕已经那么多了，电影人也在那了，没有任何原因会让中国电影萎缩。”马东觉得无论是专门做电影，还是想为 IP 找到变现出口而做电影，只要认真就会有回报，比如开心麻花剧组和他们的电影“夏洛特烦恼”。“这个剧本磨了两年时间，你看电影会发现它真的是按照剧本拍的，想法和镜头是一致的，这就是良心电影。”
马东认为大家都有机会从其他形态的内容转战电影领域，因为“内容和内容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而且今后很难有明显的界限了。我特别不愿意说我们是做节目的。它就是内容，从底灌到上面的一系列内容轴。”前提是，不要因为市场热，就想着来“收麦子”。“这个事儿其实不划算。在其他领域积累的 IP 价值和粉丝很不容易，（为了钱）掉进去，损失了 IP 的价值， 很不划算。”
左志坚说做了十年内容仍困惑变现，马东摇了摇头
尽管电影是优秀 IP 在这个阶段集中瞄准的市场，但它毕竟是右门槛的。任剑提到，目前为止现在主流的 IP 变现还是游戏，然后是广告。
“其实变现有很多方法，看你爱不爱做。比如植入我们不爱做。贴片也是。我们跟优酷说你别贴这么多片了，别赚那么多钱。我就这样的态度。”任剑说。除了传统的游戏、广告和现在火热的电影，还有很多新的东西有可能承载着内容的变现环节，比如下半年大热的直播。“直播跟录播是不一样的，因为有虚拟道具。”在直播的场景下，用户对于“参与”的渴求会让他们愿意消费更多虚拟道具。
“所以变现方式很多元化的。做内容，只要专心做，不愁没钱赚。”这位暴走漫画的产品总监说道。有意思的是，这句话引起了左志坚的疑问：
“我做了十年内容（仍然没有找到良好的商业模式）。是因为没有赶上这波红利？”
其他嘉宾还没来得及回答，马东先摇了摇头。这位被称为“最懂90后的60后”说到：“（那是因为你）没有做成头部内容。做到腰上的内容可以够上。如果做底部一定会赔钱。”
马东没有展开解释“头部”的具体含义。我觉得大概可以从几个维度来看这个轴，比方内容形态的高低级上、目标人群能爆发的能量上，或者更直接的维度——质量。
贺晓曦同意内容要做成“头部内容”，而另一个内容变现的前提是，一定要找到喜欢你们的这部分人。
“让他们爱你。你在贩卖一个世界观。你不能只要一个点击率。你可以看上去热闹，但是底层要有价值观的。包括暴走大事件，我有几次看得流眼泪。这样，有价值观的人群会爱你，而且是用有价值观的方式爱你。”
所以他认为 IP 不应用一个“形态”作为归结的维度，而应该以“价值观”。拥有价值观和符合其价值观用户的人群，IP 的变现方式会有更多想象空间，绝对不止现在这样。
任剑提到不只 IP，其实投渠道也是，要投“头部”。投了懂球帝的红杉曹曦持同样的意见，“懂球帝不算 IP。但它聚集了相同属性的人群”。而作为圆桌中唯一一个投资人，他提到内容领域的投资并不是一个可以用教条去量化的事情，需要 case by case 地去看。抽离出来的只能是很多泛泛而谈的所谓法则。
而关于 IP 的价值观，马东也有思考。“他们叫价值观，我叫价值主张。你到底要干嘛，你把价值主张弄清楚。”
他说他特别不纠结商业模式上的东西，“随着整个市场往前发展，谁也不知道（商业模式未来）怎么走。”目前他最喜欢的还是最传统的内容商业模式——广告。3 月会上线的《奇葩说》第三季会有 5 个赞助商，跟第二季持平，比第一季少俩。不增加数量是因为团队觉得只能服务好这么多，但单价是涨了的。
“我觉得互联网传媒在中国蓬勃发展之后，我们进步成熟了，这个时候我们做内容很幸福的。只要专心做内容，别掉链子，可能市场会追着你走。”
“80后是真屌丝，唯一付费的就是迅雷，因为要更快地下载免费的东西”
圆桌上几位创业者的内容都是服务 90 后、95 后人群的。这群人有什么特点？左志坚首先自己分享了一下看法：“中国90后是鸦片战争以来唯一一代没有挨过穷挨过饿的。这群人的文化消费特别强。”
任剑觉得不需要看用户，看看暴走漫画自家的员工就能总结出一些东西。“我认为我们是多核的脑，可以同时做两件甚至四件事。这样我才会满足。第二就是，我要有参与感。光看不够，我还得说话。你还得听，还得做出反应。这就是直播为什么能出来。”
红杉内部也讨论过这个人群的一些问题。曹曦认为分析国内的这个群体需要从两个维度的变化去看：科技维度和社会维度。“科技的话，无非就是这些人更多用移动互联网。社会层面的就是他们的消费能力。”
这两个维度里的变化可能比“老人家”们所以为的，更大。“我们自己投的项目里有一个枪战手游。我最初是不认同的，枪战应该是 PC 玩的啊。后来发现，很多用户初中生、小学生，根本没用过 PC 打枪。所以这个行为他们能接受。”而消费的部分变化也很大。曹曦认为年轻用户的付费习惯比他们这一代好多了。
“我们这一代是一帮真正的屌丝宅男。全都是用免费的。唯一付费就是迅雷，因为要更快下免费的东西。现在年轻人对付费内容有更多信任感，也有这个能力。”
贺晓曦对这一代人群的真切感受是，地域差别正在减少，尤其是南北差别。另外就是，95 后特别在意自己的圈子，和自己的标签。
话题到了马东这儿，又跟主持人的提问唱起了反调。
“我不是这么这个问题的。我觉得每一代人没有本质的差别。只是语境不一样。那是因为生活环境不一样。60 后、70 后看电视，是线性播出。但现在可以多很多条逻辑线。奇葩说我们要用 26 天做后期。因为编辑在做的时候会产生新的想法，会叠加新的逻辑线进去。所以你看一遍还看不明白。这就是视频的逻辑从底层发生了变化。”
马东认为年代不是问题，00后、95后，都不重要。关键在于价值主张，和团队的专业度。这里的“专业”也体现在是不是走在这个时代前面。他认为内容创作者“不要用喂菜的方式来配给内容”。“不能因为他们爱吃什么，就给他们配什么菜。你一定要稍微领先半步。给他他不知道的东西，他才觉得你有意思。”
圆桌的最后，马东稍稍“情怀”了一下。他说这次离开爱奇艺创业，并不是求做得多大。他想做的是一个密度坚实、系统垂直的内容公司。
“今天互联网传播环境，已经让我们进入了万众传播时代，以后会万万众，每一个垂直领域都有井深水肥的无限空间。”